中國什麼形狀?「二字型」社會

在財富和權力的分佈圖上,多數的國家,可以描述為「橄欖型」或「金字塔型」。橄欖型反映中間階層佔大多數,富人/窮人、強勢/弱勢各佔小部份,而金字塔型反映出尖端菁英是極少數,而底層人民佔大多數。前者代表的是財富均衡、權力穩定;後者代表權力和財富逐步向上集中。

那,中國社會是什麼形狀?多數人可能直覺的回答,當然是金字塔型。若在十年前,這個答案的確是無誤的。當時,中國的經濟急速崛起,中小私人企業老闆賺得砵滿盆滿,科技新貴如雨後春筍冒出,城市居民的房產價格三年翻一倍。雖然這些「先富階級」僅僅佔中國人口的10%-15%,但是底層人民往金字塔上方移動卻是不爭的事實。當時西方國家都認為中國不可能再走回計劃集權經濟的老路了;事實上,若你坐上時光穿梭機回到2008年的北京上海,在街頭向任何一個人描述今天中國2018年的景況,你都會被當成一個無知的瘋子。

中國人民開始意識到金字塔底層往上層移動的通路出現堵塞,時間大約在2012年。一個標誌性的事件就是那年出版了科幻小說《北京摺疊》,小說中的北京市變成一個折疊成三層的生活空間,三層中的階級森嚴隔離、禁止往來。

中國社會被權力一分為二

坦白說,這部小說低估了事態。發生在2018年北京市、上海市的殘暴驅除「低端人口」事件,以及全國開始密佈電子眼、全面監控網上信息、地鐵車廂檢查私人手機等等事態,已經把中國全國切割成了兩種人:實施監管控制的階級,以及被監管控制的階級。

這兩個階級,不是以財富劃分的,而是以對權力的效忠度區分的。一個低財富的人,只要站對了隊伍,就能通過權力的暴力成為監管控制階級,例如一個低教育的城管或公安。一個再有財富的人,只要不接受權力的指揮,就立刻落入被監管控制的階級,例如2018年間被軟禁、被失蹤、被自殺的無數資本富豪。

中共執政下的中國,已經證明不但不可能成為橄欖型的社會,甚至不會成為金字塔型的社會,而只能走上一個「二字型」的社會 – 上下兩層以權力區隔、永無交集的平行線社會。記住「二」這個字型,你就了解了中國社會的形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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