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習近平的抉擇;台灣的預策:政治全光譜福禍解析(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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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言

習近平的歷史定位,已經等不到年底的中共20大了。等不到兩個月,甚至兩個星期內,他對中國、中共政權的功過就會板上釘釘了,只是他自己還不見得知道。

台灣的長久國際角色,如同2019年出版的《2022 台灣最後的機會窗口》一書中所預判,今年就是一翻兩瞪眼的開始。只是,多數台灣人自己還沒充分意識到。

台灣之福禍

上篇在《習近平的恐怖情人:台灣的韓戰效應》一文中說,就像史達林用韓戰玩了毛澤東一把,普丁也用烏克蘭戰玩了習近平一把。若說韓戰「救了台灣」,那畢竟是一種歷史馬後炮的說法;韓戰還在打的當下,沒人知道對台灣是福是禍。同樣的,俄烏戰事之收場方式,對台灣的國際政治角色是福是禍,當下也沒人敢斷言。然而,作為台灣自己,必須清醒、做出「預策」- 若是福,如何進取;若是禍,如何接招。

大局

對於俄烏戰事之收場方式及時間,說法紛紜,此處不再贅述。本文要點出的關鍵要點如下:

1)無論如何收場,全球現實政治大勢下,歐美各國只能兩邊選一邊:對俄國,選擇「安普保歐」或「去普保俄」;對中國,視習近平識相與否,選擇「去習保共」或「去共保中」。如同前文所說,這個選擇的空窗期很小,長不過兩個月,短可至兩週。

 2)覆水難收,普丁已走過幽明兩界的奈何橋,習近平還在橋中間 – 自普丁十個月前在烏克蘭邊境佈兵、共機同期在南海、台海、東海的動作,一直到習普的冬奧會二人密談後即刻對烏動武,已經坐實了習普二人已結成命運共同體。在不歸路上,普丁已經沒有回頭路,而習近平還有一絲毫的回頭路,但前提是他願意做出「我是被普丁綁架的」這類表述,並以實際行動支持歐美對俄國之制裁。抉擇的時間,只有兩週到兩個月。之後,習也沒有回頭路了。

 3)俄烏之戰,無論如何收場,普丁已成過去式。若不及時跳下普丁號戰車,習近平的最好出路也不過就是過去進行式。美歐不見得不願意看到習氏跳下普丁戰車,但這對習在中共權鬥場內乃權位自殺行為。何況,美歐不見得願意看到習近平擺脫國際困局,因為他會妨礙美歐建制派(如你高興也可稱為「深層政府沼澤地」)對全球秩序「重置」(Reset)之進程(請見上述文章)。

 4)核戰威脅- 自二戰結束以來,世界發生過兩次核戰危機,一是俄美之間的古巴核彈危機(1962),二是俄中之間的珍寶島戰役(1969),兩次俄方都是首度威脅方。此次俄烏之戰,一週戰情不順,普丁立馬就提出核威脅,意氣不輸史達林、赫魯雪夫。普丁早已不屑且揚棄共產主義,這意味「隨時可動用核武器」這態度,不是共產主義之特色,而是「大俄羅斯民族特色」。中國並無此態度特色,雖擁有美國1/20之一的核武,但在「威脅使用」這件事上,卻強烈寄生依賴它國,如與美國旗鼓相當的俄國,還有小弟北韓。烏戰還在進行,普丁這次敢不敢出格動用戰術核武,尚為未定之天。若敢,台灣必然得到韓戰效應。若不敢,或令習近平得到核威懾依然有效之結論,但在他自忖傳統軍武犯台帶來之全面制裁後果也經不起之戒慎心態下,台灣依然可得到若干韓戰效應,當然,這是假設習近平神智尚清。

 5)即使「安普保歐」,也只是權宜之計,最終依然是「去普保俄」。俄國可以保,因為共產蘇聯已經不可能死灰復燃,俄國現代化進程依然有望。至於對中國,鑑於其龐大的14億人口以及共產黨蛛絲般、深入肌理之機制,美歐可能選擇階段性的「去習保共」,再徐圖「去共保中」。當然,如果中共集體不識相,那又另當別論。

 6)經濟上,只要普丁還在位,西方將一直加大制裁力度,直到徹底脫鉤。即使普丁下位,制裁的動力還會持續至少十年。習近平至今綁定普丁之作為,已經使得中國成為「留校察看生」,即使習近平表現出悔意,此「留校察看效應」亦或長達十年以上,期間隨時可被退學。換句話說,中國的世界地位已經處在「保釋緩刑十年」狀態,隨時可被解除保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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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灣需要廣建靶場

SwissTargets

當下最常被問的問題是:中共究竟會不會打台灣?

不好意思的說,這是一個漿糊問題,它至少可以拆解為幾個問題:「打台灣」是什麼意思?海峽小規模交火算不算「打」?包圍封鎖算不算「打」?非登陸性質的攻擊,如局部武力破壞、基礎設施破壞、在台灣潛伏安置的「白區黨」(地下工作者)煽風點火鬧事算不算「打」?等等等等。

以上所拆解出的各種維度,本專欄前此都有論及。四個月前的《倘若「兵家必爭之地」時刻到來?》,裡面列出了九條台灣對於「備戰」的心理誤區,並說:『兵家必爭之地的時刻,已經山雨欲來風滿樓,而沉睡的平民還無知無感,裝睡的菁英以為自己已經做好求全準備⋯⋯關鍵在「睡」這個字,不管你是在沉睡還是裝睡,迅雷來時都是不及掩耳的』。

重點是,管他中共「打不打」,台灣都需要備戰!由於地質因素,台灣必須時時「備地震」;也由於地緣因素,台灣必須時時「備戰」,這道理還需要解釋嗎?

台灣民防比軍防更為關鍵

備戰分軍防和民防。軍防很多人在談,民防很少人在談。我個人認為,台灣的國家安全,民防比軍防更為關鍵。

很多人聽到「民防」兩個字,不是怕就是酸。怕者腦中閃出的影像是敵軍登陸、軍民巷戰;酸者分兩類人,一類其實就是怕者,另一類其實就是投降派。

投降派或認為「不過是換一面旗子的事」的群體,就不值得去談他了。倒是對還有血性和義憤的台灣人,必須提醒一件事,「民防」的威力不在敵人進攻後,而在敵人進攻前。道理如下:

台灣既然是兵家必爭之地,台灣就應該像兵家那樣的思考。兵家想的只有兩件事:如何以最低的代價摧毀對方的意志,以及什麼是自己負擔不起的代價。民防備戰,本身就是一種「標價」舉動,明確標出敵意方將會付出的最高代價,以及,明確標示善意方介入的最低代價。再講白一點,台灣廣大人民本身如果不做出民防備戰的動作,敵人就會認為只要挫敗你的正規軍,台灣人民就會跪下,友國就會認為軍事支持台灣的代價太高,因為連台灣自己人都沒有戰鬥意志,憑什麼要別人來替你先流血?

如果有人在你家門口打你小孩,你一聲不吭,甚至躲進屋內,鄰居和路人憑什麼來幫你家人?這樣話夠白了嗎?

台灣除了正規軍,還有後備軍人系統,而且已經開始加強動員,這是大家都知道的。但是,這部份屬於軍防,不屬於民防。民防是什麼?就是你我既不是正規軍也不是後備軍、不分男女的平民的衛國意志。請注意,意志的展現比能力重要!

意志的最基本表現方式,就是成年平民人人學會開槍,處處有槍械儲備。有人在怕了,有人在酸了,我嗅到了。沒關係,容我說細一點。

學會開槍,用意在於不怕拿槍。男生受過基本軍訓的,不是至少都開過幾槍嗎?打不準,不是問題,關鍵在於你(不管男女)敢扣扳機、不被聲響或後座力嚇到,向空鳴槍都可以,打空包彈都可以。

在台灣,私人槍械不可能合法化,也不應該合法化。那麼答案就非常簡單了:開放有足夠控管的實彈靶場經營。台灣已有射擊協會,漆彈槍訓練遊戲場不少,也有少量實彈射擊場。但現有設施都屬於體育休閒層級,數量及風氣,都距離「民防」的標準還差得太遠。

實彈靶場必須廣設,例如,全台每個後備軍人槍械管理處附近,就該有至少一個實彈靶場。為了達到民防效果,應該舉辦年度、季度、甚至月度的「以社區為報名單位」(例如里、鄉、鎮)的實彈射擊比賽。設計一套高額獎金的誘因,事實上,這樣做每年全台總花費都不用一億台幣,就可以達到至少5%成年人口散落各社區的民防意識。加一把勁,兩年之內到達20%並非難事。靶場可以是公營,也可以是私營,估計想要虧錢都不太容易。

中立國瑞士戶戶會用槍

羨慕瑞士的國防安全地位?那是因為瑞士明確的告知天下,侵犯瑞士必須付出什麼代價;瑞士是一個很容易被佔領,但佔領後吃不完兜著走的國家。瑞士戶戶會用槍,其靶場系統及槍枝安全管理辦法,上網查「Shooting ranges in Switzerland」就有。

台灣人必須尚武!也就是台灣人必須有血性。即使是老書生,也應該追問一下為什麼孔子他老人家也得學射箭。很簡單,周禮告訴他,六藝乃人生必備:禮教、音樂、射箭、騎馬駕車、書法、數學。一年前在本專欄的《談台灣人的血性》內說:『一個血性不足的國家,幾乎注定就是被用來統治的。喔,說錯了,正確的說法應該是「一個血性不足的地方……」,因為,血性不足的地方很可能根本不會成為一個國家,永遠只是一個地理名詞罷了⋯⋯血性,這裡指的是被欺負時的反抗指數(請注意是「被」欺負)』。

台灣應該廣設靶場!言盡於此了。

世界經濟進入無圖時代

全球經濟已經進入沒有地圖的地帶,我想這點無人會反對。但最關鍵的問題是:這種無地圖、傳統指南針又失靈的狀態會維持多久?經濟學界眾說紛紜,但至今全世界好像還沒看到哪位知名經濟學者或官員勇於說出那句真話:「我不知道」(I don’t know)。

舊秩序典範已經失效

這才是最可怕的敵人 – 掌握知識話語權的學者、掌握政策實權的為政者、掌握金融權的機構和人物,不敢或不願面對現實說出心中的真話,而僅汲汲於自身小圈子的權威地位及建制利益。

傳統機制已經失靈了,舊秩序典範已經失效,新秩序典範的影子都還看不到,這是事實好不好?如果連這事實都不敢面對,僅由一小撮一小撮的利益相關方在華盛頓、華爾街、布魯塞爾、達沃斯、倫敦、北京做小圈子秘密協商,這個世界的經濟秩序將很快的落入叢林法則,弱肉強食、以鄰為壑。而,這正是當前在發生的事;小國如台灣,對這世界實況,負擔不起「視而不見」的後果,而必須準備「預策」-預先的對策,哪怕是不充分、不完整的。有預策總比到時束手無策好。

機制失靈的當下,國際大銀行、大投行還在每週發佈它們對前景的「預測」,美國聯儲會其實早已束手無策,但還是裝模作樣的耍弄早已失效的老工具,學院派經濟學家還在強湊他們習慣的老模型、舊公式。

但同時,這些建制菁英沒有人能夠解釋或願意真實面對,為什麼比特幣可以瞬間升到60,000美元、為什麼原油期貨可以變負值、為什麼特斯拉股票本益比(P/E)可以超過一千倍並以15%的日幅漲跌、為什麼美股GME(GameStop)會短期內瘋漲十倍。習慣性的,建制菁英們都將這些「異象」當成 「事件」(event)來解釋,而迴避以下這可能:這些現象不是單一的「事件」,而是典範轉移的前兆。

與其說這兒在談經濟,不如說談的是「心態」(MindSet)和「概念框架」(Conceptual Framework)。所謂的「典範」(Paradigm),其實就是心態和概念框架的綜合。心態決定了視野和視角,概念框架決定了感知(Sense)方向以及推測的效果。

前述把經濟異象貶低為單一事件,反映的是心態問題;企圖用舊經濟概念解釋新經濟現象繼而推理出無效的結論,反映的是概念框架的固化。

二戰以來的五種經濟框架

在經濟領域,二戰以來可歸納出五種心態,它們各自有相應的概念框架,也各自在自己的推理系統內打轉,並相互競爭,而且經常成為戰爭的導火索。由於各有心態及框架,稱它們為五種經濟學典範也可以。這五者是:

* 官方(建制)經濟學 – 主要心態落在維持現有秩序。無論是統稱社會主義的干預經濟,還是統稱資本主義下的市場經濟,都屬於此類。

* 學院經濟學 – 心態上把經濟學視為科學,假設人的經濟行為都是理性的,由過去的經驗和數據模型推論未來。

* 政治經濟學 – 心態上視經濟活動為政治的一部份,從權力結構變化,解釋或預測未來。

* 情緒經濟學 – 假設人的經濟行為多為非理性,尤其當恐懼及貪婪主導時。

* 革命經濟學 – 心態上以推翻現有經濟秩序為奪權的最有效手段,方法上將以上四種經濟學無原則的隨需使用,何者當時適於掌權或奪權就用何者。

二戰之後的世界經濟秩序,不脫這五種典範之間的互動及鬥爭,然而主流是以美國領頭的西方建制派加學院派。中間穿插的美元危機、石油危機、日本蕭條、97亞洲危機、08金融危機、希臘危機、南美危機,都還能在西方主流的典範下以頭痛醫頭、腳痛醫腳的方式解決。然而隨著網路無國界、貨幣無限超發、衍生金融商品幾何級數增加,再加上全球病毒疫情的加催,二戰後的典範已經喪失作用。

沒了地圖,就憑勇氣了。現況是,中國正試圖穿著西方典範的鞋,走革命經濟學的路。我個人判斷,由於骨質酥鬆,借來穿的鞋本身就已經破洞百出,不久就會跌一大跤。

台灣的經濟,附著於已經捉襟見肘的西方典範,又逢身旁醉漢隨時有跌倒之虞,心態上寧可多慮,也不可輕心。

2020第三次定義美國

一戰沒能定義美國,但二戰定義了美國。二戰之後,韓戰沒有定義美國,越戰沒有定義美國,911和接下的中東戰爭沒有定義美國,蘇聯倒台沒有定義美國,只是加強了二戰所定義的美國。但是,2020的大選將定義美國。這是美國獨立建國以來第三次定義自己:第一次是南北內戰,第二次是二戰,第三次是2020大選。

綜觀台灣的社交媒體,多數人的情緒起伏都是以週為單位的,偶爾可以看到以月為單位表達意見的,很多甚至以日為單位。這不是一件好事,台灣本身勢力單薄,若社會情緒的起伏如股市,台灣永遠只能是一個隨波逐流的國家,既無引擎亦無錨。 這現象在此次美國2020大選中表露無遺。由於現實處境之險惡,我並沒有期待台灣社會能夠用中長期的歷史視角來看當下美國大選的混亂,但是以至少三個月的長度來看事件,我想是最低最低的生存技巧了。

2020大選將第三次定義美國,這件事我想需要5-10年的時間才會清楚,那是一篇單獨文章的主題,在這裡,我只想專注於未來三個月。美國大選的十月驚奇已經過去,但11月驚奇、12月驚奇、一月驚奇還在前面等著我們。2021一月20日是美國總統的就任日期,我們就把那一天當成分水嶺來看未來三個月的驚奇。用三個月來看,台灣社會至少不會每週每日一驚一咋,大家也不必忙著今日之我否定昨日之我,以明日之實譏刺昨日之他。

在11月3日投票日前一天,我發表的文章《川普、拜登、習近平、台灣》中說:「這次美國總統大選的結果,不會在投票日11月3日的次日出台。事實上,最終結果能夠在12月15日出台,就算是夠快的了。甚至不能排除一直到總統就職日都還爭議不休,造成美國二戰以來、甚至內戰以來最大的憲政危機」,理由都在該文內,此處不贅述。

之所以會提升至憲政危機,並不是基於民主黨和共和黨之間的權力鬥爭,雖然在表面形式上一切都以兩黨權力鬥爭的面貌進行。到了2021的一月份,也就是兩個月左右,我們會看到當前「豎切」的兩黨分裂鬥爭,轉型為橫跨兩黨的「橫切」鬥爭,這也是說,鬥爭會由政黨轉向「國家路線」或「國家定位」的攤牌。

美國憲法著重於「各州獨立、聯邦覆蓋」

美國的「各州獨立、聯邦覆蓋」的憲法精神固然駁雜,但終歸來講,貫穿一切的精神是「人民團體(社區)自主,憲法替人民管好政府不濫權」。美國憲法並未管到世界,所有的所謂「外交政策」、「國際關係」,理論上與憲法的關係只有一個線索-保障人民自主的天賦權利,也就是俗稱的「民主自由法治」。對外的不管是孤立主義也好,干預主義也好,傳道主義也好,霸權主義也好,都是憲法之外的理念鬥爭範疇;憲法是允許隨你鬥的,只要不超越民主自由法治的機制範疇。

換句話說,美國憲法並未對「我是誰」這個問題做出限制,只是提供了一個「我決定做誰」的機制框架。二戰結束時的美國「要做誰」可說是部份被時時勢決定的,但2020就是一個美國自己百分百決定「我決定做誰」的時刻,若選錯了方向,未來一百年就只能賴自己。

2020年之所以是「再度定義美國」時刻,包含了內政、外政兩部份。內政矛盾包括:州權/聯邦權界限的憲政危機,種族黑白黃褐的攤牌時刻,精英主義/平民主義的對決時刻,金融主義/實業主義的利益選擇決戰。外政則主要表現在兩方面:

1)究竟是多邊主義還是單邊主義比較符合美國的成本效益;

2)極權體制與共和體制在地球上是否已經到了決戰時刻。

這兩組問題,很難用「民主黨」、「共和黨」來做嚴格劃分,甚至不能用「左、右」簡單切割,更不能用「拜登/川普」兩個個人來區隔。要區分,只能看兩方的核心集團在利益結構上糾纏之程度,以及主要人物涉入之利益深淺。

川普陣營,正在窮盡一切法律手段、甚至不排除他在選前就已經佈置了釣魚餌鉤,以試圖翻盤。12月14日的選舉人團投票的「反水」可能,1月6日的新國會確認等等環節,也都有可能出現驚奇。就算總統大位轉移,從現在到交接日還有七十幾天,川普還是有許多大事可做,此外在此次大選的撕裂下,即位後的拜登也註定是「跛鴨」總統,他的體力能經得起多少折騰,副總統及幕僚團及國會,是否有電視劇「紙牌屋」中之心思,都還是未定之天。

坦白說,誰入主白宮關我什麼事?我關心的只是,美國在重新定義自己後,地球上不受憲法管轄的極權體制和受憲法管轄的共和體制誰會勝出?因為,這與在台灣的你我有關。

(本文原刊於 2020-11-08 蘋果日報)

台灣軍隊對誰效忠?

隨著中共軍事威脅的加劇,台灣民眾的切身感也同步加劇。我和幾位朋友近兩週都收到不同來源的20-30歲年輕世代的私訊,問的是同一問題:「如果打仗,我該怎麼辦」?我個人判斷,超過60%甚至80%的年輕世代都在心裡問自己這個問題。壯年中世代應該也是。

我認為,這對台灣是一件好事。不論是基於僥倖心還是鴕鳥心,台灣社會用「世外桃源」、「寶島」的小確幸心理機制,迴避自身存在中不可迴避的問題已經太久了。

台灣本是兵家必爭之地

大家聽清楚了!(抱歉這裡用此口吻,但似乎不用此口吻不行)台灣的地緣,使得台灣成為過去400年、未來至少幾百年年的「兵家必爭之地」,也就是所有兵家都想要控制台灣,管你獨立還是誰的一部份。A國控制了台灣,B、C國就會動腦筋「收復台灣」,B國控制了台灣,A、C國就會「反攻台灣」,依理類推。而地球的權力格局在過去數百年來平均每30年發生一次重整,每次重整,台灣都或多或少面臨戰爭。

因此,面對戰爭和傷亡的議題,台灣人至少應該具備面對百年一遇全島大地震的認知。有些人不願意接受這種把戰爭比喻為地震的說法,他們認為地震是自然災害,台灣處在東亞大斷層帶上是人力無法改變的,而戰爭是人為的,不是自然現象,因此不可比。

對此點,我有一個壞消息要告訴你。因地緣地位而起的戰爭機率,遠遠大於毀滅性地震發生的機率。請看歷史,過去400年台灣發生過幾次毀滅性地震,總共死亡多少人?而過去200年,戰爭中少於一萬人的「零星傷亡」不計,多於十萬人、甚至數十萬因戰而亡的人命,至少發生過兩次- 日本統領台灣時代,以及二戰期間美軍對台灣的轟炸。而這兩現象的發生,與台灣島上居民的意志都無關,只不過因為台灣是兵家必爭之地。

台灣人現在已經有表達意志的機制,如一人一票、言論自由,但別忘了,在地理、資源、人口的天然條件制約下,這些好不容易得到的表達意志機制,在大國兵家的算盤上,可能只是個位數甚至小數點。

「民主不能當飯吃」這句話是錯的,但是,「民主不能用來贏得戰爭」這句話卻是對的。事實上,民主下的多元性和牛步本質,就是戰爭發生時的障礙。或換個說法:戰備是保護民主制度的絕對必要因素。

臨戰前就必須做出選擇

同樣在地緣歷史下,台灣當前有個關鍵議題:軍隊的效忠對象是誰?獨派還是統派?仇敵者還是親敵者?綠的還是藍的?尚不存在的台灣共和國還是已經存在的中華民國?

這個問題大家都知道,只是不敢拿到檯面上談,私下詢問任何一位現役軍人,無可避免的你會察覺,「向誰效忠」這問題嚴重的分散了軍心,而軍心分散就是戰鬥力的分散。

我認為,在形勢下,這議題必須立刻拿到檯面上談。任由怨民、酸民在網上、網群中情緒發洩,給政治權力操弄者提供了太多的扭曲空間,也為敵方提供了豐富的統戰縫隙。

好學生和順民會回答說:向民選出的政府效忠。但這定義在今天台灣真管用嗎?大家可以捫心自問一下。

約一年前,我曾拿「向誰效忠」的問題詢問一群現役海陸空高級將領,當然現場一片沉寂。5秒鐘後,我提出了我的定義:國軍的效忠對象就是和你拿一樣身分證、一樣護照的人,不管當時身分證和護照上的國名是什麼。

拿一樣身分證、一樣護照的一群人,就是一個出自自由意志的共同體。這個共同體內的軍人,保衛和效忠的對象就是這個共同體。

軍人的榮譽感根基來自效忠對象;效忠對象不清的軍隊,不可能有軍魂。在台灣的複雜政治現況下,拿同一張身分證、同一本護照,就是最大的公約數。哪個軍人若對這個公約數有所質疑,就應該退出軍人身份。而作為共同體中的平民,誰不認同這個公約數原則,就應該移民到另一本護照的國家。台灣現在雙重國籍者頗多,這是既有現實。但雙重國籍代表你對兩本不同護照的共同體都有責任義務,平時享受左右逢源,臨戰時就必須做出選擇,否則在上述效忠原則下,軍人只能把不做抉擇者視為二等公民來保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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