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我都知道什麼叫「走山」,那就是事前無徵兆的瞬間土石流。投資界的老手都見過金融走山,比如每隔幾年就會出現的某個主要股票交易市場指數,瞬間跌落20%,或者是流動性突然斷鏈,例如眾所周知的2008年金融危機,美國財政部突然意識到,再48小時全球金融就要垮了。巴菲特事後透露,清晨五點被電話吵醒,某要人懇求他兩小時之內借70億美元給高盛集團,否則高盛馬上倒閉,後果是全球大銀行48小時內連鎖倒閉。
中國經濟和香港金融,在兩年來的大雨蓬勃局勢中,已經具備了走山的條件,並跡象百出。是否會發生,按照慣例的分為極端兩派,一派認為中共當局手中的秘密武器還很多,絕對不至於走山,另一派認為走山乃必然,而且不遠了。前者指責後者是危言聳聽,後者說前者是鴕鳥。
不管是危言還是鴕鳥,這?只問一個問題:你買重症保險嗎?你出國時買不買意外險?雖然我並不相信自己明天出門就會被車撞或後天就中風,但我還是買了重症險和意外險。而明後天我還是照常出門、照常工作,那你說我是危言派還是鴕鳥派?
台灣的金融防火牆備妥了沒
對於政府和企業,其實問題很簡單:倘若香港金融或中國經濟走山,你的曝險圖譜長什麼樣?曝險點在哪?總曝險值多少?財政、預算、現金流、生產鏈條承受力如何?
經濟部、財政部、央行、金管會如果沒有這樣一張全台灣、精細的曝險圖譜,那就是失職了。企業的財務總監,如果拿不出這樣一張曝險圖譜,那也是失職了。我相信初估的、粗略的圖像一定有,但夠全嗎?夠細嗎?然後,應付各種狀況的執行步驟呢?
舉個例,不久前我曾向一位食品相關行業的董事長提問:發生哪一件事,就會讓你的企業經營不下去?他的回答是:如果大豆的進口被中斷。當時閃過我腦子的念頭是:政府知道每個行業的關鍵原物料需求嗎?是否有一個「應急保稅區」的預案,讓廠商在不利情況發生時可以多備一點料?公股銀行有沒有預案,對保稅區內廠商多備的料提供庫存抵押低利貸款以供週轉呢?當然,這只是「土石流圖譜」中的一個小點,實際上需要考慮的還有千百點。
中國經濟、香港金融與台灣唇齒相關,已經發生的許多走山前兆,已經使得台灣的損失不菲,相關的公私單位隱忍不言,但行內人皆知。向社會證明台灣具有曝險圖譜,是時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