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著「反建制利益」(anti-Establishment)氣氛而上台的川普,卻毫無靦腆的推舉出了史上最有錢的內閣團隊;未來的白宮被譏為「富人俱樂部」,打著「公義」(Justice)大旗而敗陣的諸多民主黨參選人,更是振振有詞的把這現象當做川普的髮夾彎明證。
但是,如果新政府證明它不僅僅是一個「富人」俱樂部,而是一個「富能」俱樂部,人們又會怎麼看這個現象呢?
「選富與能」有何不可?
民主、共和兩黨在價值觀上最根本的差異之一,就是前者支持「選賢與能」,而後者贊成「選富與能」。要比道德境界,前者比後者高多了,但在巨大的經濟壓力環境下,道德能治國嗎?經濟問題能用道德解決嗎?若能,經濟學豈不變成倫理學的一個旁枝了?
傳統上,每次民主黨打敗共和黨,用的潛台詞都是「分配先於創富」,而每次共和黨打敗民主黨,用的都是「先創富才談得上分配」;此次川普選戰的詭異之處在於,他先挾其創富者身份橫掃共和黨初選,然後再靠反建制利益、反虛偽痛宰民主黨。川普的冒頭,本質上是非黨派的,他的所有內政外交宣言,幾乎都來自創業者的世界觀:你想要多分配,就得陪我先創富;你想要創富,分配就得合理。
這是一場創業家與職業政治家的對抗賽,創業家勝出。這又是一場「天天愛拼才會贏」價值觀,和「靠著系統建制日進斗金」價值觀之間的對決,愛拼者狂扁建制利益者。
富,不是原罪,得看富是怎麼來的。賢,也不是原善,要看它最終經不經得起建制利益的誘惑。事實上,選出或任用一群已經證明具有創富能力的人,比起選出或任用一群未經利益考驗的賢能人,政治風險要小得多。
反思台灣,在「分配先於創富」已經成為主流社會價值下,「賢人」的標準幾乎就是「不懂創富但勇於分配」之人。當下的台灣,賢人輩出;賢學,就是顯學。已經菲薄的政府預算,大多由賢者說了算,其中亦不乏未經建制利益考驗者。顯著案例之一,就是學術界賢能者當著當著就落入吃建制利益的團夥了。其餘領域類推。
突然想到,如果台灣出現川普,那會是什麼景象?